風險的弔詭

人習慣了逃避危險，從遠古時代避開覓食的猛獸，到今天避免到危險的地方旅遊，心態都是一樣的。基於同樣的心理追求，企業及國家亦追求安全的管理，因此風險管理近年大行其道。

當我們見到一條暗黑的路，就會想到黑暗中可能存在的危險：如被贼人打劫甚至傷害，黑暗中未能清楚看見的路面狀况而受傷等等，驅使我們去選擇更光明、更安全的道路。通過類似的選擇，我們降低了風險，對安全回家有更大的把握。但我們的選擇真的每一次都令我們安全嗎？

2001年9月，相信大部份人仍然對當年發生的事記憶猶新，设錯，我說的就是震撼世界的飛機直撞美国世貿中心，造成接近3000人死亡的911恐襲。回想我當時也在電視直播中看到，直接感受到當時的恐怖和震動，縱使事件發生離䦕我們有半個地球的美国本土，但其浪潮席捲全球，世界從此變得不一樣。

當時，和我一樣目暏或從不同媒體見證事情的發生保守估計也有十多億人，恐襲發生後，引起了全球對航空交通的恐㤺，一年內，乘搭飛機的人數鋭減，航空業進入了突如如其來的寒冬。以航空交通最發達的美國為例，很多飛機都差點要空機起飛，大部份美國人選擇了感覺比較安全的陸路交通，取代了危險的空中交通。這情况延續了差不多一年多才遂漸回復正常。

一年過去了，同類事件從未再次發生，反而很多人因選擇了陸路交通而送命。根據統計，在那一年内，開車的人多了，美國的車禍死亡率在2001年9月後激增，至約一年多後才回復正常水平。在2006年心理學家格爾德．古格發表的一份論文比較出放棄空中交通選擇走陸路全當年有额外1595人死於車禍，數字已起過在911恐襲中死亡人數的一半，是死亡航班上人數的6倍。而事實上大家都知道坐飛機出意外的風險(機率為約一千一百萬次有一次)遠比開車出意外(機率為每億英里1.27人死亡)為低，以相同英里數計算，死亡率相差大約100倍，甚至有專家計算過，就是每個月發生一次類似911的恐襲，每次都挑一部飛機来騎劫撞大廈，就算一個人每個月都搭一次飛機，他也只不過有13萬5千份之一的機會搭上被騎劫的航班。是甚麽把人們推向風險更高的選擇？

同樣的情況在國家方面也屢見不鮮，以同樣的911恐襲為例，在911後世界各國投入了難以想像的資金進去反恐，光是美國估計每年已花不下一千億美元。可我們看以往的歴史，在20世紀造成多於100人死亡的恐襲不多於20次，可每年不同的疾病在美國已造成不下於36000宗死亡。反恐是可以減少無辜的傷亡，可把反恐的錢放在疾病預防及治理，救的人不是更多嗎？是甚麽導致國家把資源放在風險較低的項目，反而對風險高的視而不見？

同樣難以明白的事情比比皆是。筆者撰稿畤正值美国大選的一天，希拉利在大選前的民意調查中一直比特朗普佔優，可我在之前已説過勝出的會是特朗普(不是事後孔明啊，呵呵~）是選民們突然改變立場嗎？是民意調查結果有偏差？還是其它原因？其實影響最後結果的跟之前説的911的例子相約，下一篇再和大家討論。

＜刊登於Agaze Life「道可道」專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