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短文:替小姐送定情物,她未婚夫却看上我了

in #lmwmm5 days ago

六小姐叫我守在假山后头,等到元湛元公子路过时,就把她亲手绣的鸳鸯戏水的荷包送给他,再顺便替她吟诵一首诗表达相思之情。元公子是六小姐的未婚夫,两人已经订下婚期,六小姐此举虽大胆主动,却也不算逾越。我蹲在假山后头无聊地拔草,拔到第六十八根的时候,元公子来了。我“嗖”一下从假山后头冒出来,把他吓了一跳。他是认得我的,他和六小姐相看的时候,或者在谁家宴会上偶遇的时候,作为六小姐的大丫鬟兼心腹,我都跟在六小姐身边。他朝我温和一笑,问道:“阿绿姑娘,可是六小姐有什么事?”我就把六小姐绣的看不出是鸳鸯还是水鸭子的荷包递给了他,待要念诗时,我卡住了。我之所以能成为六小姐的心腹,不是我够聪慧机敏,也不是我够细心体贴,完全是因为我和六小姐性子相似,又同样不喜女红和诗书。六小姐若是挑首前头大诗人的诗,我兴许还能记住。可这首诗是她自个儿一时诗兴大发自创的,狗屁不通,我虽说读了不下十来遍,可是拔草的功夫,我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元公子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他是武安侯府的世子,温润如玉,才华横溢,令六小姐一见倾心,为着他,不惜去学习她最讨厌的女红和诗书。我不能坏了她的好事。于是我清了清喉咙,声情并茂地朗诵了一首《静夜思》。这首诗六小姐近来时常吟诵,我听得多了,早已烂熟于心。元公子吃惊地看着我:“你确定六小姐是要你吟诵这首诗?”我一脸肃穆,认真地点头:“对,就是这首。你看里面有个思念的思,正表达了六小姐对元公子你如黄河般滔滔不绝的思念之情……”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依稀看到元公子的嘴角抽了抽。任务完成,我去给六小姐回话,六小姐对我的表现很满意,赏了我一只赤金嵌宝石的手镯。我对六小姐的大手笔也很满意。我其实是个没多大理想的奴才,六小姐未出阁时伺候六小姐,六小姐成亲后就伺候她和姑爷,有了小少爷、小小姐后,我再继续伺候小少爷和小小姐,看护他们长大成人。我的一生一眼可以看到头,将来或许会被许配给武安侯府的小厮,也或许会成为元公子的通房,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奴才,只有伺候好主子,我的未来才能美好、安稳。可没想到的是,一个意外让我把主家上下全得罪光了。元家来退亲了。准确地说,是元公子来退亲了。他声称爱上了我,此生非我不娶。李家上下都惊呆了,跟元家一通气,才发现元家长辈根本不知道这事,完全是元公子一意孤行。而我,马上就被安上了品行不端、故意勾引未来姑爷的罪名。拜托,我也惊呆了好吗?六小姐的亲娘,李家的当家主母,当即就喊来人牙子,要把我卖去苦寒之地。关键时刻,六小姐救了我。“母亲,阿绿自小伴我一起长大,她不是那种妖妖娆娆的女子。再者,她贴身伺候我,半步都不离开,如何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勾引元公子?”呜呜呜,六小姐真是太有良心了,我眼泪汪汪地望着她。“元公子若是喜欢她,大不了成亲后马上就抬为姨娘,谁家爷们后院没几个姨娘?阿绿总比外头那些让我放心。”“李碧盈!”李家夫人恨铁不成钢,“你也太好说话了,娘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一个丫鬟而已,哪里用得着你委曲求全?”“母亲,”六小姐一脸认真地望着李夫人,“是你说的,男人的宠爱靠不住,要想在后院立住脚跟,靠得是长辈的支持和自己的手腕。我是个没手段的人,娘你是知道的。你不是一直担心以我的性子不受元家长辈喜欢吗?有了阿绿这件事,他们就会时刻记得元家愧对于我……”李夫人的脸色渐渐好转:“那也没必要你一成亲就抬为姨娘,总要等生下孩子。”顿一顿又道,“你可记住了,嫡子出生之前,不管是通房还是妾室,避子汤药都是不能停的。”
我跟着六小姐回了小院子,又哭了一遍,指天誓地地表了一番忠心。六小姐就笑:“我还能不了解你吗?我跟你十几年的交情,岂是元公子半年可以比的?再说了,”她的笑意淡下去,“男人要变心是他自己的问题,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呆呆地看着六小姐,不是很能理解她说的话。这也是我第一次发现,天真烂漫的六小姐,不似表面那么无知。在六小姐的努力下,李家妥协了。元家果然羞愧了,又送了十车聘礼过来。关键时刻,搅屎棍元公子又出来搅合了。他不同意!他不同意他心爱的人为妾!我气得差点吐血,我特么都不介意他介意个鬼?他到底知不道,对于一个丫鬟来说,成为姑爷的妾室是最有前途的出路?元公子非要娶我做正妻,不仅同家里大闹了一场,还托人悄悄给我送信,约我十五随六小姐上香那日见一面。我没有瞒六小姐。“去吧,”六小姐道,半开玩笑似地说,“也替我问问他,我到底哪里不如你?”我其实也很不明白。虽说我和六小姐性子相似,但毕竟一个是奴才,一个是主子,我有的六小姐都有,我没有的六小姐也有。我就像一个低配版的六小姐,元公子放着宝石不要,为何偏要我一个瓦砾?至于元公子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我就更加不明白了。除了送荷包吟诗那一次,我甚至没有单独见过元公子。难道是因为那首《静夜思》?我连夜偷摸着翻了一遍诗书,发现那首诗表达的是诗人对家乡、对家人的思念之情,跟男女之情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我总算知道,那天元公子听我念完诗,表情为什么那么奇怪了。既然这首诗跟男女之情毫无关系,那元公子到底为什么突然爱上我?是的,突然,他对我的爱是实在是太突然,太莫名其妙了。十五那日,我依着信上所说,到寺庙一处偏僻的小佛堂见了元公子。就像我替六小姐送荷包那次一样,他依然温润如玉地立在前方,温柔地看着我。只不过,那份温柔里,多了一分深情和宠溺。我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说真的,我长这么大,还没人用这种眼神看过我,我有点怕怕的……“阿绿,”他叫我的名字,尾音在他的舌尖上缠绕,平白了多了几分旖旎,“我总算见到你了,你可知道这几日,我……”“停停停!”我估摸着他要无休无止地诉说思念之情,忙先一步打断了他。“元公子,”我说,“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他温柔地笑一笑,仿佛我说了什么暖心的话:“阿绿,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我重重叹口气,语重心长地劝道:“元公子,你既喜欢我,索性就等和六小姐成婚后纳了我,何必节外生枝?”“阿绿,你是我心底唯一的妻,我要八抬大轿娶你过门,而不是当成养在后院的一个玩物。”“其实我不是很介意……”做姨娘的只要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好?元公子忽地上前一步握住我的手捧于胸前,动情地说:“阿绿,我要你堂堂正正站在我身边,我要你替我管理中馈、延绵子嗣,我要你受子孙跪拜,百年之后与我葬于一穴!”我被他的慷慨激昂怔住了,半响才喃喃道:“我只是一个丫鬟……”
回去之后,我就有点魂不守舍了。我跟六小姐说:“元公子说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六小姐轻笑:“怎么会没有理由?如我喜欢元湛,也是因为他才华横溢,谦和有礼,俊朗俊俏。倘若他变成一个粗鄙丑陋之人,我大概就不会喜欢他了。”我道:“可是倘若他变成粗鄙丑陋这人,他就不是元公子了。”“是啊,”六小姐长叹一声,“世间只有一个元湛,他不可能变成其他人。”她低声吟语,露出困惑的神色,大抵不明白爱情的含义。我也同样不明白。就像我从没想过和元公子发生超出主仆之外的感情。就算我成了他的姨娘,我也一样只是他的奴才。可是自从我听了他在寺庙说的那一番话,我的心就有点动摇了。明媒正娶,堂堂正正,这八个字是多么诱人。身为一个丫鬟一个奴才,不管主子对自己有多好有多亲,都不及自己翻身做主人来的痛快。然而,这太难了……寺庙分别时,元公子跟我说,一切有他,叫我什么都不用担心。又说他家里虽然都极力反对,但他母亲私下里却是支持他的。元公子的母亲,现任的武安侯夫人,我是知道一点的。她不是元公子的生母,只是个继室,自己也有儿子。但凡是个亲生的,都不可能会鼓励自家儿子娶个奴才。我委婉提醒元公子,可惜元公子被亲情蒙蔽了双眼,竟觉得继母是个好的。没几天,外面就传来消息,元公子和武安侯闹翻了,武安侯气得要上书皇上,夺了他的世子之位。元公子竟毫不退缩,直言宁愿不当世子也要娶我。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满京都都知道,武安侯世子叫一个丫鬟迷了心智。我成了各家主子眼中的祸水以及众丫鬟眼中的楷模。那一日阳光极好,一早起来就听见喜鹊在院子里的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唤。六小姐还笑道:“今日怕是有好事发生。”果然才刚用过午膳,李府外头就闹开了。原来元公子在外头喊话要带我走。“据说和家里断绝关系了……”“那岂不是连世子也做不成了?”“可不是嘛!”六小姐院中的几个丫鬟得了六小姐的命令,悄悄去前头看了几眼,回来之后就议论开了。六小姐也不制止,像听说书般饶有兴趣地听着。我立在六小姐身后,脖颈低垂,双手笼在袖子里紧紧篡成拳头。元公子竟然真的为我放弃了世子之位、未来的武安侯之位!我何德何能,得他如此看重!我满心感动,却也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元公子此举,哪里打李家的脸,简直是把李家的尊严放在地上摩擦。李夫人这一次再也不能忍受了,亲自带人到了六小姐的院子里,要将我直接绑走。“娘,算了,让她走吧。”六小姐又替我求情,她待我是真的好,我鼻子发酸,觉得很对不起她。“元湛欺人太甚!”李夫人怒不可遏,“为着一个贱婢如此欺辱你!他当我们李家是好欺负的吗?”“娘,”六小姐高傲地昂起头颅,“所以这样的男人我不要。他既看不上我,我又何必抓着他不放,他倒以为他是什么稀世珍宝吗?”李夫人脸色稍霁,但仍然咽不下这口气。六小姐劝了许久,她才终于同意放我跟元公子走。六小姐找来我的卖身契,亲自交到了我手里。“元湛确是稀世珍宝,”她轻声说,“我其实……很羡慕你。”我眼眶发热,含泪跪下,重重地给她磕了三个响头。
万人瞩目之下,我奔向了元公子。自此,我不再是李府的丫鬟阿绿,我变成了元公子的未婚妻。马车上,我俩对面而坐,我瞧着他眉目俊朗,笑容温润,心想,元公子一生循规蹈矩,从未行差踏错,竟为着我做出如此惊世骇俗之事。我定不会负了他一番深情。“你在想什么?”元公子问我。我道:“我在想要是我不肯跟你一起走,你岂不是很没面子?”元湛讶异地一抬眉头:“难道你是怕我没面子才跟我走的?”他摸了摸脸,一副困惑的样子,“我这么英俊潇洒你不该不喜欢啊?”我没想到一向温润有礼的元公子为逗我开心,会故意说出这么自恋的话,忍不住“噗嗤”一笑。他道:“你终于笑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莫怕,万事有我。”“元公子,”我道,“你……会后悔吗?我只是一个丫鬟。”没有家世,没有背景,对他的人生没有任何帮助。他微微一笑,伸手在我鼻头捏了一把,道:“阿绿,你要记住,没有人生来就是低人一等的,你勿妄自菲薄,在我元湛的心里,你比皇宫的公主还要尊贵。”“元公子……”我喃喃。他笑:“你还叫我元公子吗?”我想学戏文里那样,娇滴滴地唤他一声“元郎”,但实在下不了这个口,张了张嘴,我红着脸道:“阿湛。”他温柔地抚了抚我的头发。我们没有离开京都,在东郊的村里租了一座两进的宅子安顿下来。元湛说一来他想参加明年的科考。二来他自小跟着祖母长大,祖母年事已高,他放心不下。“待我他日高中,我必八抬大轿迎你过门。”我其实不在乎是做状元的妻子,还是白丁的妻子。不过既然元湛想风风光光娶我过门,我自然也愿意等他。我俩一直以礼相待,分卧而居。日子过得并不苦,我薄有积蓄,元湛出走时也带了积蓄,我们请了一个嬷嬷和两个丫鬟。他的起居我亲自打理,他只要专心读书即可。有时他会教我作诗,可惜我于这方面没有天赋,作出的诗常把他逗得哈哈大笑。“和你在一起真开心。”他说。我道:“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叫对方笑,倘若总是愁眉苦脸,再情深义重也没有意思。”他一怔,笑道:“没想到你一个丫鬟有这样的见地。”我觉得他这话说得有点怪,然而日子过得太快活了,就没有去深究。两个月后,武安侯府传出太夫人病重的消息,元湛带着我在府门前跪了三个时辰,从天明跪到天黑。终于,武安侯心软了,叫元湛和我进了府。元湛去看太夫人,我被安置在小花厅里。有丫鬟给我上茶点,偷偷拿眼尾瞟我,满眼都是羡慕和好奇。我忐忑不安,纵然在元湛心里我如公主般尊贵,可是在武安侯府里众人眼中,我不过是个丫鬟。入夜了,天黑得像一团墨。元湛还没有回来,我焦急万分,整个人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片刻也不得安宁。就在这时,小花厅的门忽然被粗暴地踹开了,一名华服中年男子带着四个粗壮的婆子闯了进来。我认得那人,他是元湛的父亲,武安侯。四个婆子当中的一个,手中捧着一方托盘,盘里放着三样东西:匕首、白绫和一个瓷瓶。我意识到什么,惊恐地站了起来。
“念你伺候湛儿一场,我留你全尸,你选一样吧。”武安侯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背对着我冷漠地吩咐。我害怕极了,一个劲儿地后退:“元湛呢,我要见元湛!”“你放心,湛儿在他祖母跟前尽孝,不会来的。”我又愤怒又害怕地瞪着他:“你无权决定我的生死,我不会自尽的!”“哈,一个低贱的丫鬟而已,跟我谈什么权利!”武安侯耐心耗尽,见我不识抬举,当即就吩咐那几个婆子给我灌药。“死了之后丢进荷花池,就说她自己乱走掉进去的。”我难以置信,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在这些权贵眼中,比蝼蚁还要低贱。他如此轻描淡写,仿佛弄死我就像踩死一只蚂蚁般简单。几个婆子狰狞着朝我逼近,我怕得掉出了眼泪,厉声大喊元湛的名字。两个婆子钳住了我的胳膊,一人去捏我的下巴,我哀求地望着她们,可她们眼神冷漠,毫不心软。眼看着毒药就要灌进我的口中,千钧一发之际,元湛闯了进来。“住手!”几个婆子俱是一愣,僵住了动作。“阿湛!”我忍不住大哭起来。“来人,把世子爷拖下去!”武安侯冷冷吩咐,“你们继续!”门外的侍卫涌上来,元湛“唰”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心口,悲壮地看着武安侯:“你敢动她,我马上死在你面前!”武安侯惊住了:“你为了一个贱丫鬟,你居然,你居然……”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元湛手上使劲儿,匕首刺进胸口,鲜血流了出来:“我不是吓唬你,你知道我说得到做得到!”“元湛!”我哭着喊他的名字,又是感动又是心疼。武安侯还在犹豫,元湛一咬牙,匕首没入了小半截,他闷哼一声,几乎站不稳。武安侯脸色大变,吓个半死,忙让那几个婆子放开我。我冲到元湛身边,他胸口全是血,疼得脸色发白,却还是冲我挤出一个笑容,道:“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话没说完他就晕了过去,我哭着喊他的名字,武安侯也急了,大叫道:“快去请太医,快!”他又恨恨看了我一眼,一副想杀了我又无可奈何的神情,最后他叹了一口气,道:“你就在湛儿身边照顾他吧。”我以为我和元湛终于迎来胜利,却没想到,待他醒后,一切都变了。
元湛忘记了我,不不不,确切地说他认得我,但他只记得我是六小姐的丫鬟。我和他相爱相守闹得轰轰烈烈的那些事,他一丝儿也不记得。我就讲给他听,他失笑:“六小姐是我的未婚妻,我怎会为了一个丫鬟如此羞辱她?”又道,“我是武安侯府的世子,怎么会娶一个丫鬟做正妻?”我的脸惨白如雪。武安侯高兴死了,又怕元湛留下什么后遗憾,喊了宫中好几个资深太医来给元湛检查。这一查,就查出了症结所在。元湛被人下蛊了。“这种蛊叫痴情,是母子蛊,被下蛊的两人,不管地位如何悬殊,不管如何毫无关联,在蛊虫的作用下,一方都会毫无缘由地狂热地爱上另一方。”一位来自南疆的太医解释道,“若我猜得没错,世子爷被下的是子蛊,这位阿绿姑娘被下的是母蛊。母蛊钳制着子蛊,成为被爱的一方。世子爷心脉受损,误打误撞下才解了蛊术。”武安侯冷冷看向我,一个巴掌扇过来:“你竟敢给湛儿下蛊!”他力道很大,我被打得摔倒在地,嘴角渗出血来。“父亲,”元湛淡淡看了我一眼,道,“未必是阿绿姑娘所为。她只是一个丫鬟,哪里会懂得这些?我此番失常,得益人大概不止她一个……”我听着他们谈话,心如死灰,眼泪流也流不出来。很快,武安侯开始大张旗鼓地调查元湛被下蛊的事。我作为嫌疑人之一,暂时被看管起来。之前元湛为了我,闹得武安侯府成了全京都的笑话,武安侯憋了好大一口气。这会子,他不仅上书了皇上,还说动皇上出动了锦衣卫帮他调查此事。锦衣卫虽然行事高调,但查案确实有一套,不到一日,就揪出了幕后真凶,正是武安侯夫人。她是元湛的继母,继室谋夺原配嫡子的世子之位,这种事在大家世族里并不少见。元湛不是纨绔子弟,才学人品皆是上佳,武安侯夫人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偶然听说了这种蛊术,便花重金买了来……至于为什么选中我,据武安侯夫人交代,她不过是随便一选,不是我也会是六小姐身边的阿紫阿红阿蓝她们……我并不重要。真相大白。武安侯夫人被褫夺了夫人称号,关进了小佛堂。武安侯带着元湛亲自上李家赔罪,李家原谅了他们,重新恢复了婚约。至于我……不得不说,六小姐和元公子是真的善良啊。“你我虽无夫妻之实,但在世人眼中,你早就是我的人。我同六小姐商量过,你还到她身边当差,待她嫁过来后,我就收了你做通房,等生了孩子,再抬为姨娘……”我咧嘴笑了几声,道:“谢元公子和六小姐垂怜,只是阿绿另有打算。”曾经,我只是井底的一只青蛙,以为那一方小小的圆就是我的全部,我满足、快乐。可是元湛他带我走出了井底,看见了更为广阔的天地,在我鼓足勇气,接受这一切的时候,他又残忍地将我扔回了井底。我已经变不回原来的青蛙了。我趴在井口,进退不得,天下之大,却没有我容身之处。我绝望地垂下头。六小姐还想说什么,我低声道:“如今我已拿回身契,非李府的丫鬟了,小姐就让我自己做主吧。”我给六小姐磕了三个响头,离开了京都。
尾声寂静的书房内,元湛坐在案几前,轻轻地翻着一本书。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潜进来,低声禀报道:“世子爷,阿绿姑娘投江了,水太急,没能救上来。”修长的手指顿了顿,元湛道:“帮我厚葬了吧。”“是。”人影退了出去,元湛合上书,温柔的眉眼看进黑暗中,不知落在何方。痴情。南疆那边确实是有这么一种蛊术,只是几百年传承,早已没了当初的威力。继母一直觊觎世子之位,日夜派人盯着他,想找出他的错处。他虽然谨小慎微,却也不敢保证一点错都不犯,与其整天提心吊胆,不如主动出击。继母为什么会知道“痴情”?呵,其实是他叫人悄悄透露给她的。他知道这种蛊术没有多大效果,才会任继母给他下蛊,之后将计就计,置之死地而后生……至于阿绿,她确实是无辜的。作为他计划里的女主角,他是真心想在事成后纳她为妾,算是对她的一种补偿。没想到,阿绿性子刚烈,不肯为妾就算了,竟然决绝到放弃生命,投江自尽!也怪他假装中蛊时太过投入,阿绿被他洗脑,一个丫鬟也有了做主母的心思。他微微闭上眼,想起阿绿的笑靥如花,体贴有趣,又觉得胸口的地方闷闷的,有点喘不过气来。他想,到底是南疆的蛊术,虽然不似传言那么厉害,到底还是有点影响的……(《丫鬟阿绿》竹水流/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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