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乌克兰足球流氓混在一起的日子
乌克兰有很多足球流氓团伙。他们通常会与英国或德国的球迷结盟,支持不同的足球俱乐部。2012年9月到2013年8月期间,我加入了他们的暴力足球之旅 —— 当时他们规模还不大,因此所造成的伤害也并不多,但不同组织之间的仇恨依然在不断加深。
在这些足球流氓组织中,带有法西斯色彩的一方与反法西斯组织的一方结缘很深;但与此同时,他们之间的相互仇恨也成了促进彼此发展的共同驱动力。通过好几层朋友和熟人介绍,我成功加入了他们;而直到几个月之后,我才终于见到了他们的头头;同样经过几个月的谈判后,我最终被允许拍摄照片。
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经过差不多四个月的努力,我才能在不受限制的情况下自由行动。由于总混在一起,因此我也经常被牵扯到他们的冲突之中。有时我的摄影器材会也在群架中遭到严重损毁,不过大多数时候,只要我向他们说明我只是个想拍照片的记者后,他们就会尽量尊重我和我的器材。
乌克兰防暴警察正在隔离
东南部的
两拨足球流氓组织。
在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后,没人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不同组织之间的仇恨也在不断扩大和加深。竞争十分激烈,很多成员甚至还不到17岁就被人从球场或武术学校里招募了过来。他们很多人的家庭条件都不错,完全通过朋友进入了这个领域里,入门条件除了音乐和着装之外,足球是最重要的标准。
这些少年多少都会被灌输一种微妙的民族主义意识形态:比如教育他们同性恋必须受到歧视,比如教育他们国家和民族利益优于一切等观点。然后,他们会被组织成 “街头群架小组” 进行实战测验。如果你能证明自己有足够的战斗力,还会被送到其他的城市去。无论是偏法西斯的一方,还是反法西斯的一方,所持有的态度也都混乱不堪,连自己都说不清楚,最终的要求无非是要你 “忠于俱乐部的旗帜”,以及不问缘由地反对一切来自对方阵营的意识形态。
两个足球流氓组织在克里米亚中部地区约架。组织者事先规定了参与人数,并规定必须打到其中一方全军覆没才算结束。
乍一看,这些孩子的生活方式似乎被赋予了某种古怪的浪漫主义色彩,但其实整件事背后还是被金钱驱动的,他们只是一个巨大产业中的齿轮与炮灰。资金是由这些足球流氓在比赛期间从球迷那里收过来的,用于打理球迷用品店和自己的酒吧,也用作去其他城市约架时的差旅费用。在他们的标准中,只有最强壮、最善战的小伙子才有资格作为一座城市的旗帜去战斗,尽管有时他们也会把群架约在中立城市。一切组织都是通过社交网络,人们还会在网上对自己的战斗力和过往战役展开讨论。
一群 ultras 在克里米亚的辛菲罗波尔市约架并胜出后,正在返程的火车上昏睡休息。
这些家伙会为自己的组织打一辈子架。从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一种职业生涯。在他们看来,自己跟真正的足球运动员差不多。最初,这些群架小组都没有自己的名字和地位,大多是从支持第二级联赛的队伍开始的,他们只能通过不断地证明自己,以求被第一级别联赛中的足球流氓组织看上。此外,他们还有严格的年龄限制:比如18岁年龄组是不会跟15岁年龄组的对手开战的。每个小组都由6到15名男孩组成,通常打到19或20岁就会停手,转而去做组织的运营与资金分配工作。在进入管理层后,他们只会在自己组织受到 “真正的侮辱” 时才会重举拳头,并动员更多人参与到冲突之中。
这些有组织的群架,都会遵守公平公正的行为标准。比如绝不允许使用任何武器,只能通过拳脚决出胜负等等。但如果这场混战是自然发生的(通常是在一场足球比赛之后),那么这个标准也会发生改变:石头、酒瓶、棍子就都可以上了。但其实这种情况发生的很少,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有人严重受伤,那么谁都逃不了被调查的结果。在我与这些足球流氓混在一起的时间里,有次就碰到一个男孩受了重伤,颈椎都错位了;而把他打伤的组织担负了全部医疗费用,然后这事也就算完了。
马克西姆在乌克兰中部某市举行的一场群架中被打败了。
所有组织里的所有人,几乎都多少经历过不同程度的脑震荡、擦伤、骨折或者耳垂撕裂。每年,不同足球流氓组织之间会爆发十几场大战,大多数受伤的人都不会去医院接受治疗,只是朋友间互相帮忙凑合一下就过去了。他们也不会跟父母谈起自己的爱好,这也很容易理解:如果你在战场上以骁勇而著称,那么被父母管得服服帖帖明显不是件很有面子的事。
常年这样下去,无疑会缩减他们的生命。尽管还很年轻,但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有心脏病,大脑记忆力也不太好;可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一直出现在街头冲突的最前线 —— 对他们来说,没什么比组织的 “荣誉和旗帜” 更重要的了。即使这一切看上去都是在进行一场愚蠢而缓慢的自杀,但他们心甘情愿。
wow,看起来乌克兰足球好危险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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