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博是一种病3

in #gambling5 years ago

第三章七宝小叶

五月的,上海还有些冷。跟坤哥在一起呆着,我总会有种很踏实的感觉。他似乎熟悉国内主要城市的任何地方,在澳门,在珠海,坤哥总能寻觅到最物美价廉的食物和住所,到了上海更是如此。
刚一下车,他便开始神采奕奕的向我讲述,上海的老哥基地,一个名叫七宝的地方,与此同时他亦驾轻就熟的带着我穿梭于迷宫一般的虹桥机场。上海我不是第一次来,沾染上赌之前我一直在上海工作,但是在他的语言里,我感觉自己就像从没来过上海一样。
搭上地铁,我倚着栏杆,百无聊赖的打量车厢里形形色色的人。一个穿着汉服的小姑娘吸引了车厢里人的注意,应该是刚从某个cosplay现场回来吧。坤哥当着小姑娘的面对她评头论足,完全不顾及旁人的眼光。小姑娘不时看向我们,露出惶惶不安的神情。
我变得有些尴尬,心中对坤哥此时的不齿行为进行一阵分析。
赌到一定地步,再有修养的人,应该都会变得没脸没皮,不会再在乎别人的眼光,将无耻当作日常,把死猪不怕开水烫变成习惯。想着这个命题,地铁在上海的地底很快就穿梭到了七宝。
刚一出地铁口,我就发现这个叫七宝的地方远没有它名字里那样霸气,甚至还不如我家乡的小县城。
在我打量四周的环境时,坤哥也打了个电话联系之前提到的上海老哥。挂完电话,跟我说,等一会吧,老哥马上来接我们。
我们蹲在路边开始抽起了烟,在珠海我们买了一条七块钱的中南海,用来自己抽。同时,我们将仅剩的一包中华放进了坤哥的行李包,并且约定不到万不得已时,一定不能拆了它。
老哥离老远就拿出一包玉溪递了过来。玉溪刚刚拆封,满满的一根也没动,估计也是为了面子才勉强奢侈一下。
这名老哥目测得有一-米八五,不过瘦的跟刚栽的树苗一样。油滴滴的头发散漫依附在脑壳上,略微有些驼背,看起来像是个瘾君子,用一个成语概括就是:其貌不扬。
坤哥和他的熟络程度远远大于我的想象,他们似乎是在一起瘫痪过很长时间,刚一见面他们就有说不完的话题。
仔细听了一下,我发现他们的聊的尽是过去他们两人徘徊过多少赌场,住过多少旅馆的峥嵘岁月。跟着老哥走了大概十五分钟,我们停在一个叫哈顿的韩式汗蒸浴室前。老哥说,今晚我们就在这里睡吧。
坤哥似乎已经知道,但还是戏谑的调侃道,家伙,小叶最近混得不错啊,哈顿都能安排了?随后他们便又是一波互相吹捧在这里度过的岁月,边吹边走了进去。
见他们神态自若,一切似乎是家常便饭,我却倍感焦虑。
从坤哥和我自己的见闻里,我听过太多不靠谱老哥的事迹,什么请吃饭假装买烟跑掉的,睡在一起第二天醒来行李手机老哥全部空空如也的,共患难有钱以后突然消失的等等不胜枚举。
当然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虽然不知道小叶的情况,但我知道自己的情况。
买完机票我还剩不到一千块钱,如果发生不测,这样豪华的入驻体验还得自己来买单,这种奢侈我现阶段肯定是享受不起的。
坤哥是个人精,见我一语不发,立马就知道我在想些什么。趁小叶去拿手牌的时候,坤哥跟我小声的说,老四你放心,全世界的人都有可能是假老哥,小叶绝对不会干这种事的。
每当坤哥很笃定的跟我说一件事时,基本都是十拿九稳的,于是我放下心来,笑着回他,你想多了,我在考虑是不是我们请他洗澡比较好。
这本是一句客套话,坤哥却大惊失色,他看了看小叶后小声跟我说,老四,你还知道在这过夜三个人最低也得三百多块钱,你可千万别学小叶装X啊!
岁寒知松柏,患难见真情。
浴室里,小叶招待的极为周到,在我略感饥饿时,小叶已经很体贴的叫了三桶泡面,这样的细节让我对他好感大增。
茶余饭后,我们三人开始躺在凉席上,尽情享受有钱瘫痪的感觉。
聊天过程中,小叶知道我仅用不到一年就输了一百多万时,看我的眼神突然变得恭敬起来。
在赌徒这样一个畸形的圈子里,老哥们的地位通常以输多少钱为基准,输得越多,越让人肃然起敬,输的越快,越显得有大气魄。而赌龄,则代表社会经验,赌的越久生存能力就越值得学习,赌的久却输很少的,通常会被瞧不起,并送你一顶假老哥的帽子。
坤哥之前跟我说他输了快一千个,我肯定是不信的,但是坤哥如今瘫痪,小叶还是唯他马首是瞻,这又让我觉得他说不定真的输这么多。有这样一个念头,我半眯着眼,开始重新打量坤哥。
坤哥长得很有男人味,虽然我见过他三天没刮胡子时的颓废,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他长相气质比大部分男人都优秀。
更加优秀的还有他的行李包,像是哆啦A梦的口袋,里面总能变换出各种生活上的必需品,有一次吃烧烤,坤哥觉得味道不够辣,甚至从口袋里变出了一盒辣椒粉。
就这样躺在凉席上天马行空的聊天聊到睡着,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中午1点。这种生活规律用昼夜颠倒显然是不适合的,我努力想了想,应该叫变化莫测。
在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小叶是否还在,结果还是我太小人之心了。
当我看到小叶当着我们的面掏出一沓现金,爽快的付了钱时,我打心底认可了他。
出了哈顿,我们跟着小叶简单吃了顿便饭,然而这次我却不再顾及坤哥的眼色,执意付了钱。
吃完饭,我们又在小叶的带领下来到了这边为何是上海瘫痪基地的祸乱根源一一游戏厅 。
七宝有不少著名的游戏厅,但我对这种赌博方式很是不屑,总觉得去澳门比去这些地方高档太多,所以我从来没在这类赌博游戏里投资过一分钱。
小叶在这似乎已经站稳了脚跟,走在游戏厅过道,总是有人突然冒出来向他打招呼。这不禁,让我想到了珠海那个啤酒老哥,虽然环境不同,但是轨迹相仿。我发现自己居然突然有些想他,也不知他今天的啤酒钱有没有着落。
小叶到吧台冲了一千块钱的卡,回来给坤哥上了300块钱的分,我100,他自己留了600。
由于我从没玩过这种游戏机,所以我的100块钱在打鱼的机子,上一分钟就没了。
洗白了以后,我站在小叶身后看他玩。小叶玩的是一种叫做飞禽走兽的游戏,上面有个按键已经被老板抠掉了,也就是说如果跑到这个动物的话,就是庄家通杀。小叶一边跟我聊天一边用手按住两个按键,这是一桌人商量出来的结果,每个人押一种动物,一定要打满被抠掉以外的所有按键。
小叶的赌博习惯和我相仿,讲究的是一个快字,赌的多了,自然就知道长痛不如短痛,所以第一盘小叶就梭哈了。所以一分钟后,我和小叶站在了坤哥身后。
坤哥打鱼打的极为谨慎,轻易不出炮,这招致同桌的人很有意见,不时投来的眼神中都带有蔑视。这就像在澳门,桌上所有人都下了庄,你走过去打了个闲,肯定要遭不少白眼,如果这盘输了,大家心里都会窃喜:瞧,喜欢反路子,输死你个大傻X;反之如果你赢了,所有人则会不加掩饰的仇视你,仿佛就因为你来了路子才断了一样。
然而坤哥毕竟是进得了贵宾厅,睡得了海边的真男人,他直接无视所有人的脸色,不紧不慢的按着,不按时甚至还哼起了歌。
我和小叶站在身后看了约莫五分钟,期间已有一人洗白离席,坤哥的3000分则变成了4500分,等于赢了150块钱。
此时海面上突然浮现了一个红色球状的物体,这招致原本温文尔雅的坤哥突然露出了如同单身三十余年的惊人手速,他将炮台对准那个红色球体疯狂输出。
我不知他为何突然发狂,只看到他的分以每按一次减少100的速 度骤减,正当我聚精会神看分数时,屏幕突然闪了一下,所有的鱼都消失了,坤哥的分从4500直接变成了12万。
为什么赌博那么吸引人?就是因为它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机会总是迸发的如此突然,整个打鱼机区域静音了三秒,坤哥终于失去了冷静,大喊了一声,操!惹得全游戏厅的瞩目。而小叶则是摇头晃脑的呢喃,太牛x了,太牛x了,坤哥你真的太牛x了。
我一脸懵逼,但是我知道,我们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会好过很多了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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