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选择——养儿终未防老 [家族故事]

我年迈的母亲

曾经有一个这样的故事，河东村里有个年老的母亲生了第七个孩子后就一病不起，无力抚育，婴儿嗷嗷待哺，母子骨瘦如柴，每天东一家西一家讨奶喂，日子举步维艰，两人在生死线上挣扎。

时间过了一个多月，河西村里有个二十三岁的年轻女人生了一胎儿不幸夭折，下午年老的母亲就托人来了打探消息，并说了把河对岸的一个婴儿送给她抚养，年轻女人当时拒绝了说：我不会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担当不起，你找别人吧，不要误了小孩的生命。托信人抱着一线希望的说：不会的，你带着就当做了一件好事吧，强过到南岳烧了香…

年轻女人的蜿言拒绝没有逃避掉命运的不幸。小孩终究被抱了过来，又黑又瘦的，哭不出的一点猫叫似的声音，带了一个晚上，就把他送回去了。年老的母亲生命垂危躺在靠椅里，看着孤苦的孩子心情无比沉痛。没过几天又托人把婴儿送过来了，并说：还是要给你带，哭也让他在这儿哭，在自己身边我的病更重，他会孤零而死的，日后谁说了你闲话就拿自己鞋掌嘴…

年轻女人抱着这个不幸的孩子感到十分沉重，怎么养得好呀！没有多少的乳汁，就到集市上买猪乳头对蚯蚓蒸来吃，买不起猪肉时单用蚯蚓烤熟捻粉服，托人到遥远的地方(安仁)买来白糖蒸米粉喂小孩，他白天吃得多，晚上劳累的年轻母亲睡着了，常常在熟睡中被拉便的哭叫声闹醒，孩子在床上翻来碾去弄得到处是臭粪便，只好用布擦一擦喂完后又睡下去。

年轻的母亲白天集体开工，晚上侍喂孩子，日子一天一天熬下去。孩子到四岁的时候河对岸的老母亲与世长辞，临终了，叫人把孩子带去给她看一眼，肉墩墩的结实身子，让她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在年轻母亲的辛劳哺育下孩子逐渐长大成人，并督促他十八岁读完初中，成绩落榜之后在家不闻农事，不务正业，和别人一起干些偷鸡摸狗的不正勾当，有时对父母还怒目相向，牛气横惯，九死一生的前身在他心里没有丝毫意识。年轻的母亲看在眼里急在心上，鱼大池塘小，她们管教不了了，想出极端的办法让他去自己亲生父亲那里，那边的一家人听了并没有拒绝，更没有像当年那样积极劝阻。

孩子走的那一天，年轻的母亲坐在门槛上仰面嚎啕大哭，泪如雨下：到底不是自己生的，叫一声走就把自己的衣服装在书包里，头也不回地这样走了，埋根三尺不如生根三寸，多少回贴心哺育，多少个日夜呵护，多少回魂牵梦绕，多少个日夜期盼…呜…

年轻的母亲哭成了泪人，时光不能重来，生命还要继续，要走哭不回来，要留撵不出去，把泪水擦干，把往事抹掉，好人总有好报。

许久许久她还坐在门槛上呜咽，动不了身，晚上醒来还常听到她在抽泣，这个当年的年轻女人就是我的母亲。相住多年，我没有感觉到哥哥的温暖，他现在也已成家，偶尔会来看看我的父母亲。我敬爱的母亲，我含泪为您的坚强、为您的伟大点赞！

---

说明：本文作者马小苟先生，1974年人，湖南永兴人，农民，业余爱好是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