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第四场

in #cn3 years ago

(仲夏。归龙谷谷口两边青山对峙,像两扇大门。当中一条小溪流出,鸟鸣蝉噪。旁有一农家小院)

【徐小岚上】
徐小岚:妹妹,我回来了……
罗倩:哥……【哭】
徐小岚:别哭,别哭。【哭】【振作起来】妹妹,别难过。有我呢。
罗倩:小岚哥,爸爸被判了三年徒刑,我怎么办啊?【哭】
徐小岚:表叔怎么说?
罗倩:他什么也没说。我什么都没有了,【哭】只有死路一条。
徐小岚:不许这样说。干爹会回来的。
罗倩:回来不了了。爸爸要是不回来,我,我,我饭都没有吃的,哪有钱去读书?
徐小岚:你到我家去住啊。不会饿死的。
罗倩:哥!你怎么这样说话?爸爸要是不回来,我就去死。
【徐清风、覃翠花上】
覃翠花:哎哟,我的儿。你回来了?
徐小岚:妈、爸,我回来了。罗倩妹妹今后就住我们家吧。
徐清风:当然。你表叔马上要到了。
徐小岚:要是干爹没事,就好了。
覃翠花:你戴老师呢?你杨茵姐呢?她们没有一起来?
徐小岚:她们还有几天才来。【拉覃翠花到一边】妈,我一直把罗倩当妹妹待。我不想订婚。我老师也反对。
覃翠花:儿啊,娘担心没人会看得上我们啊。这么好的姑娘,一旦错过,就没有了。何况是你干爹托人来说的呀,我们好意思拒绝?
徐小岚:戴老师说了,不要把感恩与爱情混为一谈。
覃翠花:关键是你爱不爱罗倩。如果不爱,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待,这事儿就复杂了。
徐小岚:我不爱她,我爱杨茵姐。她晓得我不爱罗倩妹妹,昨天逼问我爱谁。
覃翠花:啥?你敢爱杨茵,你老师的女儿?你吃了豹子胆了?你告诉她了?
徐小岚:那敢啊。可我感觉,她也爱我。
覃翠花:别别别,千万别乱说。人家大城市的人,又留过学,漂亮、洋气。在妈妈心里,那是女神一样的人物。快离她远些。
徐小岚:我好痛苦。
徐清风:你们娘儿俩在说什么?快去安慰倩儿。
覃翠花:没说啥。我问他城里的事儿呢。戴老师过几天就上来。
罗倩:【哭】伯伯,婶婶,我要爸爸。我要回家。
覃翠花:乖女儿啊,你从小又没干过活,只怕吃的都弄不来,你一个人怎么行?就住这儿,我们家也是你的家呀。
【秦书记上】
徐小岚:表叔来了!
罗倩:表叔。
秦书记:罗倩,你先在这儿住着,等你爸爸回来再说。
罗倩:不,我要回家等爸爸。
秦书记:徐小岚家也是你的家呀。
罗倩:【突然大哭】
覃翠花:这是怎么回事?
罗倩:我哪里有家呀。爸爸不回来,我就没有家。爸爸不回来,小岚哥也学不成钢琴了。
【突然沉默】
徐小岚:我,我,我不学了。
罗倩:【大哭】你必须学。你不能半途而废。爸爸必须回来。【突然跪在秦书记面前】表叔,求你一定想办法救爸爸出来。不然,我和小岚都读不成书了。我们俩都完了。
徐清风:老弟,想想办法,救救罗老弟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把所有工资都支付清了吗?
秦书记:这事儿人家也是依法行事。我托人问了。他拖欠农民工工资时间久,数额又大,已经触犯了刑法。判都判了,只能走法律程序,依法上诉。
覃翠花:那赶快上诉啊。
秦书记:已经上诉了。恐怕要一个月之后才能重审。
徐清风:重审会改判吗?罗老弟会回来吗?
秦书记:这就不好说了。我那边一个熟人都没有,烧香都找不到菩萨。
罗倩: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秦书记:你先在这儿住几天,等我问问,能不能取保候审,叫你爸来看你。
罗倩:我要回去。反正小岚哥也不理我了。
徐小岚:你说什么话。我啥时候说过这话?
罗倩:你嘴上没说,心里一直在说。我爸要是出不来,我就不能陪你读书了。那时你眼里还有我?我好可怜,我是个没娘没爹的孤儿【哭】。
覃翠花:好闺女儿,快别这么说。不管怎么说,还有我们呢。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秦书记:是啊。别任性,听你婶娘的。
徐清风:老弟,你当书记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总有点关系。我们还有一点钱,你先拿去用,一定要把老罗救出来。
覃翠花:我和老徐也不晓得老罗的困难,他知道我们手头有点钱,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要是能把老罗救出来,那就太好了。
罗倩:我爸要是回不来,我怎么办?
秦书记:到小岚家暂住一段时间。
罗倩:不,绝不。
覃翠花:闺女听话。叫你暂住一段日子,等你爸爸回来,又不是叫你永远住我家。
徐小岚:妈妈!
罗倩:【大哭】我那能永远住你们家啊,我又不是你家儿媳妇。爸爸,爸爸,你好久回来?
覃翠花:哈,闺女儿是这心思。老弟,上次在这儿你安排的订婚仪式没有结果,今天就把红帖儿写了吧。
罗倩:只怕小岚哥不同意。【哭】我如今一个孤儿……
徐小岚:谁说我……不同意了?你放心,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哭】
罗倩:你哭啥子呢?
徐小岚:我,我哭我自己,也为你哭。
【秦书记与徐清风、覃翠花一旁写红贴儿】
秦书记:按风俗,交换了生辰八字,都写在这红纸上了,现交由双方父母保管。徐小岚,罗倩你们过来,跟你们爸爸妈妈叩个头吧。【二人跪下叩头】,相互对拜。【二人起身,相互对拜】。好了,订婚仪式已经举行,二人算正式订婚了。从现在开始罗倩要改口叫“爸爸”、“妈妈”了。
罗倩:爸爸。
徐清风:哎。乖女儿。
罗倩:妈妈。
覃翠花:哎。等你们长大了,爸爸妈妈一定为你们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罗倩:【自言自语】我有妈妈了。【突然大声地】小岚哥,我有妈妈了。
徐小岚:【笑】是,你有妈妈了,高兴起来吧。
徐清风:乖女儿,现在我们真的是一家人了。
罗倩:表叔,【跪下】表叔,我一个小孩儿,也不晓得如何救我父亲,【徐小岚过来也跪下】求你想办法救救我爸爸。
秦书记:快起来。我会尽力的。对了,叫小岚跟张书记求求情。
徐小岚:我……【打电话】张、张叔叔,我是徐小岚。【哭】我干爹被判了三年徒刑,求你救救他。他去劳改了,我和罗倩就没依靠了【哭】。上诉了。嗯、嗯。【挂手机】
罗倩:张书记怎么说?
徐小岚:他说如果不服,就要上诉。法律是公正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徐清风:那我们只有等啰。
秦书记:张书记不插手,这事儿恐怕不好整。
覃翠花:等吧。【五人下,闭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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