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趣事——抢牛粪

受到老道茶聊的启发，想起了一件童年趣事。

那时我十一二岁。全国人民出集体工，小孩子像我这么大，干的农活，要么捡粪（积肥），要么撒粪。基本都是与粪打交道。一天出工三次，工分只有一分五厘。按我们生产队的劳动日三毛算，我一天只能挣四分五厘钱。后来我在课堂上讲起这段历史的时候，学生瞠目结舌，感到十分费解。

那时没有化肥，全靠自然绿肥种庄稼。农闲时节，大人出工也是积肥——刨草皮，只有农忙收割时不积肥。山上所有的毛毛草草都被刨了挑到猪圈牛圈里沤，个把月后沤熟了挑出来倒到稻田里，这时我们小孩子就负责把一堆堆的汙粪均匀撒开。那时没有手套，徒手施工。

有年暮春，清早。

我照例扛个小四齿耙，挑个畚箕去拾粪。粪最多的地方自然是牛坪，全村的耕牛早上都在这里集合，然后被赶往山里去吃草。刚刚出栏的牛很容易方便。我和另一个小伙伴同时来到牛坪，同时看见一头牛的尾巴翘起来了。我离这头牛近，先一步赶到，等牛粪掉到地上，忙用四齿耙去撸，那个小伙伴冲过来，直接用畚箕从空中就截留去了属于我的胜利果实。

明显违规，我心里极不舒服，不知道怎么维护既得利益。思想间，等她畚箕放到地上，我就用耙子去她的畚箕挖回来一坨。我想这样稍公平些。她不干，到我的畚箕里来抢，两耙交锋，八齿磕碰得叮当作响。她一步步上前，我心不甘情不愿的后退，结果不小心耙齿碰到了她的脚背，这下她就彻底放赖，一屁股做到地上，捂着脚，粪也不捡了。一边骂，一直哭，闹了整整一个早上。不知那食不果腹的年代，她哪来这么大力气！

她在哭，没人跟我抢了，我捡了满满一畚箕。回到家她没法交差，就恶人先告状，说我欺负她。她妈跑到我家凶我，害我那么大成就得不到表扬，还被我妈训了一顿。并且我妈正在煮饭，手里拿个火钳，嘴里大声骂着，举起火钳来装着要打我，好让她妈下台。我记得很清楚，好得我妈没真打，否则我会记恨她一辈子。

她比我大一岁，平时嘴巴特厉害，我们不是她的对手，所以后来我有两年时间不和她说话，即使后来大了，也敬而远之。她得罪的人多，没几个小伙伴跟她玩。

很明显：为了一点小利，把别人当傻瓜是损人不利己的。大家都遵守规则多好！

苦涩的童年，青葱的岁月，无奈的结局！不知该哭还是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