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校游记|“月旦评”
(照片由本人拍摄)
一样的季节,一样的地点,一样的风景,一个人静静地坐落在学校小门的台阶上。微风划过寂辽的草场,带着腐草和泥土的气息萦绕鼻尖。
傍晚的阳光撒落在风中的尘埃中,一切都是这般安详,这般柔和,就像失落凡世的天使手捧一团焰火。伸手去迎接,却落得满脸灰白,原来天使也是会消失的。
翠色的野草被染上黄昏的颜色。连我也是如此,远处的树儿在阳光中站成了黑色的影,仿佛它也在拥抱着最后一缕温暖。风儿穿梭在叶子间,那一根根纤细的树枝繁繁密密地交织着。叶子却抓不住风的终迹,只能用悲歌为他送别,“沙沙沙。″天边的云朵被天使的焰火点燃留下鲜艳的血泪,像飘浮的炎浆在缓缓流动。
鸣叫打断了风与叶的决别,几点墨色从映入眼帘,晚归的鸟儿像穿破血色云场的骑士,向远方驰去,正如它们急匆匆地来般。学校墙边是一条乡间小路,淡黄色的泥土在翠绿的草地上格外显眼,只是我望不到尽头是否在远方何处。左边是沙弥的袈裟一样的一格又一格深红色的围墙,右边是一座又一座杂乱无序的白皑皑的坟墓,黄色的纸符早被雨水冲刷地残破不堪,碑上的字眼也被岁月抹去了踪迹。只有墙上蔓延着的,早己枯萎多时的黑色爬山虎与之凝望,黑白相印。
一阵冬风袭过,墙上的黑始终敌不过冬天的风。风一吹,深褐色叶子便散了,落了一地。我想这也许不是别离,而是另一种相聚。叶落了,融化在泥土中,这样它便不用再与无字的碑凝望,而是成为永远的陪伴,虽然碑从未知道。
从它身上跨过,它便随风隐没有尘土中。不远处,一丝闪烁的绿芒勾起了我的注意。路的尽头是一座庙,庙的远方是田野,田野的上方是孤矗在山头的庙宇,余辉是平等的,尽管它是最后的光。绿色的琉璃瓦里面倘佯着是夕阳最后的血泪,翠色中的绯红停留在这一刻。门前守候的两只石狮己被多年岁末的寒风雕琢,模糊了模样与随风而逝的记忆。
门前的台阶,上面的青苔早己死去,像一个配角,也是一个见证者。青苔那是恍惚的一种绿,被时间耽搁了,它是依附的,孤独的,缄默的。曾经庄严的大门,孤伶伶地躺在地面,门环也不见了踪迹,更别指望会有歌中的门环惹铜绿了。旧楹联红褪墨残却是等待不了我来揭了,堂前朱红泛着白色光泽的柱梁像镜子一样仿佛可以看见另一个自己,用手一摸才回过神来,对呀,那是多少年之前了。
现在手指抚摸到的只有坑坑洼洼与撒落掌心的木屑,风一吹,也便消散了。褪色的神像,积尘的台案,龟烈的墙壁,残留的红烛,撒落的烟烬,没有蛛的网,干枯的小井,别了,我的庙,也许下次我来时你仍在,也许吧。我失落地站在门前,放在口袋中的手握成了拳头,拇指紧扣着食指。门前的木麻黄,总像是笼着一团黑色的烟雾,细细的叶子,像一根根撑开的羽毛。
夕阳一丝不苟地飘落在,每一根羽毛之上。像是里面住的人儿天还没黑就早早地点燃了烛火。然而纵使万家灯火照,却湮灭不了光中透出的寂寞。树中的“灯”亮了,庙中的灯却早己熄灭。风轻轻划过,树中的每一丝树叶,都轻轻摇曳。是呀,是时侯再见了,我摇了摇头,抿了抿嘴,深深叹了一口气,紧握的拳头也松开了,只是食指侧面留下拇指镌刻的月牙儿。
我缓缓沿着路继续走下去,一直地下去。“哈”,背后传来一声音,原来是晚归的农夫坐在牛车上挥鞭笞赶着牛儿往家中走。“咯吱,咯吱"随着车轮声的渐小,农夫的身影也模糊了起来。“叮铃铃”小学放学的钟声也终于响起了,我往学校小门的方向走去。果然,一群又一群五彩缤纷的颜色,从门中一涌而出,有的三五成群,有的独自一人,但不变的是他们的笑容,他们的欢乐是不变的,仿佛每一寸笑容中都融入了蜜糖一样。有那么一瞬间,我多么希望我能在其中看到自己,只是黑色在这群五彩中显得那么地突兀和显眼。
斑斓五彩终于散得差不多了,来也匆匆,去亦如此。我用双手垫着头,就那么静静地倚靠在小门的旁边。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夕阳,直到它沉地不见了踪迹。望着蓝黑的天空,看着天边若隐若现的月影,一滴莫名的东西从眼中划落,那可能是眼泪吧。
我知道,我又该起程了,毕竟人生就是在游走中记录吧。
(照片由本人拍摄)
母校总是留给人很多回忆
嗯嗯是的呢
@axhquan, 我好欣赏你滴~~~
wow~小可爱~